情感驿站
新月 硕士二年级

接下来,她又说:“有一个姓陈的女同学,当年我们住一个宿舍,是很要好的姐妹,现在她在上海,经济条件很不错,当时在长春时她就和我们几个好友定了口头约定,要去上海她那里玩一玩,吃住玩费用她全包,这不?就定在这几天,让我们过去。”

我恍然大悟,冲她点了点头,又问:“那您订票了吗?”

阿姨笑笑:“机票已经订好了,都是我这边的一个姓张的同学让她孩子帮助弄的,只等我过去就好了。”顿了下,她接着说:“机票是明天的,我今晚决定去你张姨家,明天和她一起走。”

我点了点头:“挺急的,没想到,我刚回来,您就要走了。”

阿姨笑了笑,说:“没法子,那几个老东西着急,看,皮箱我早都收拾好了,知道你今天回来,就等你回来我就走了,我想这屋子里Z好别断了人。”

我笑笑,说:“噢,您还有什么东西用我帮助收拾的吗?”

阿姨摇了摇头:“没有,该收拾的我都收拾好了,只是……小晨啊,阿姨在临走之前想和你说几句心里话。”

听她这样说,我比较郑重地说:“阿姨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看着我,犹豫着,有点一时不知从哪说起的样子。

良久,阿姨说:“小晨啊,人这一生没有人会一帆风顺的,你哥遇到的这事儿你要想开点儿。”

“阿姨,我知道。”

“我知道你和雁雁在一起算是情投意合,不过有时候……感情只是一方面,还要考虑其他因素……比如两人的生理,家庭诸多方面。”

我静静地听阿姨说着。

“实话和你说,开始,得知雁雁选择了你,阿姨就有顾虑,因为男女的生理决定,同龄的男人要比女人晚熟,雁雁的年龄决定她必须在几年内结婚生子,可你还这么年轻……”

轻轻叹了口气,阿姨接着说:“不过那时看你们心意那么坚定,而且你和你家庭很快做出结婚打算,我也不好再说什么。”顿了一下,“现在你家出这么大事,需要时间来化解,这个时间短则一两年,长则可能三到五年,阿姨不是嫌弃你什么,我六十岁的人了,这辈子什么风吹雨打没见过?更何况我也是经历过婚姻失败的女人,更明白一份稳定恒久的婚姻意味着什么,正因为阿姨是过来人,所以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和雁雁走入婚姻,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她来说,压力都太大了……”

“那,阿姨您的意思是?”我轻轻地问她。

阿姨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而且缓缓地说:“我的建议是,你用一到两年时间来帮助你家里处理好你哥哥的事情,这段时间,无论你哥康复到什么程度,都应该趋于稳定,不会有太大变化了,他的小家庭是分是合,那时都会有个定论了,到时你们可以给他制定一个比较长远的生活打算,而你呢,在这段时间可以稳定自己的事业基础,不要放弃事业,千万不要放弃,这是你赖以生存的根本,也是你家庭的有力依靠……”

“这一点我知道,请您放心。”我冷静地说道。

“小晨啊,过了这一两年缓冲期,我想你的事业也进入稳定上升阶段了,家里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有太大投入了,到时你可以积攒基础,这样再经历个三到五年,你就具备实力组建一个家庭了,那时你再考虑婚姻也不晚啊。对于一个优秀男人来说,三十岁左右是成家的Z佳年龄,这个年龄无论从心理还是生理来说都已经趋于成熟稳定,而且经过几年打拼他所具备的实力也能保证他为将来的妻子儿女撑起这个家庭。相比较而言,女人就不同了,一个女人Z佳的生育年龄是二十到三十岁之间,Z迟也要在三十二三岁之前生头胎,否则就不利于优生优育了,我当年就是三十一岁生雁雁,雁雁上面曾经有过一个哥哥,两岁那年得脑膜炎没了,所以才要的她,带雁雁时就感觉自己和二十出头时比体力差太多了,身体恢复得也慢。”

我没有吭声,房间里一时之间静得可怕,片刻后,阿姨继续说:“小晨啊,雁雁现在的容貌和二十出头时没有太大差别,那是她比较注重保养,可女人一旦生了孩子,尤其是三十以后生孩子,容颜不可避免地会受影响,身材会走样,皮肤会松弛,这是自然规律,也是当一个母亲必须付出的代价,不论多么美丽的容颜经过岁月的摧残都会变老,婚姻,并不仅仅是两情相悦,更多的是锅碗瓢盆柴米油盐这些生活琐事……”

我轻轻打断阿姨的话说:“阿姨,您应该明白,我爱的绝不仅仅是雁雁的容貌,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我早已经把对她的感情融入我的生命,在我心中,对她不仅仅有情意,更有责任。”

“这一点我相信,可是,有时愿望是一方面,现实又是另一方面,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组建家庭,而且就算你和雁雁现在匆忙结婚要孩子,你也没有太多精力兼顾她们母子,人的精力都是有有限的,正所谓一心不得二用,但这对她们母子来说,是不公平的,对你来说,太累了。”

“小晨啊,说实话阿姨是有私心的,但我想这一点你可以理解,尤其等你有了孩子以后更能理解为人父母的不易,我这么大年纪了,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指望,不就盼着自己女儿能过得安安稳稳幸福快乐吗?你也知道阿姨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雁雁嫁个好人家,顺顺当当地给我生个胖外孙,我这一生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阿姨说到这儿,有点伤感,她轻轻试了下眼角,良久,缓缓地对我说:“人这一生避免不了会遇到各种难以预料的挫折,但我想这日后必然会成为你生命中的财富,阿姨觉得你和雁雁不合适,并不意味着你不优秀,我早说过,我看人不会走眼的,你是好孩子,他日必有所成,如果雁雁只有二十出头,阿姨无论如何也会让她等你几年,只是有时人和人之间有缘无份啊,你家眼下的困难是暂时的,众人拾些火焰高,你帮一把我帮一把,这一关一定会过去的,只是需要时间,阿姨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就是我留给雁雁那笔钱,你尽可以拿去给你哥哥治疗,将来你有能力就还,没能力就算了,也算咱们娘俩一场情意没有白费吧……”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如同打翻了百味瓶,七上八下的什么滋味都有,非常憋闷难受,她老人家说的话句句在情在理,我几乎无话可说,可是,难道就因为这些……有情人就必须分开吗?

我轻轻地对阿姨说:“我妈把老楼房卖了后,我哥的治疗费用暂时还算充足,阿姨您的心意我领了,暂时就不麻烦您了,只是……我想知道,雁雁对您的想法……认同吗?”

阿姨静静地看着我,轻声说:“我和雁雁聊过,她的想法……我想,你还是等她回来亲自和她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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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阿姨的手机响了,她接电话:“噢噢,你已经过来了?对对,是5号楼,好好,我马上下去,你不用上来,就在楼下等我就行……”

放下手机,阿姨对我说:“小晨,你张姨她儿子来接我了,我得走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再和雁雁谈谈吧……”

我勉强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我对她说:“你送您下楼吧……”

“嗯,好的。”

我拎着皮箱,强打精神,送阿姨到楼下,走出楼门,就看到一辆第八代雅阁车停在道边,车主看到我们,急忙走下车来,他三十出头,上身穿一件灰色秋款休闲长袖衬衫,领带打得很正,下身一条黑色西裤,皮鞋一尘不染,他走到我们面前,一边接过我手中的皮箱,一边笑着对阿姨说:“陈姨,就这一个皮箱么?”

阿姨开心地笑着答:“就这一个,没别的啦……”

旋即,阿姨回过头向我介绍:“小晨,这位是我老同学张薇的儿子许杰,年轻有为啊……”

而后,她老人家又对着许杰介绍我:“噢,小许,这位是雁雁的……朋友。”

许杰笑着向我伸出手:“你好。”我也礼貌地回应他,许杰把皮箱放到后备箱,把阿姨扶上车,和我匆匆告别,把车启动,坐在车上,阿姨冲我挥着手,我也冲他们挥着手,一直看着他们绝尘而去不见缩影,才失魂落魄地一步步走上楼来。

到了楼上,怀着复杂且急切的心情,我颤抖地拨通了雁雁的手机。

我知道这短短的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我本来平静安详的幸福之家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至亲重残官司缠身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的危难之家,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谁都没有心理准备,我也知道雁雁和我一样心里承受了太大压力,但请原谅以我当时尚且年轻的资历,实在是不具备兼顾左右的实力,我总想先安抚好哥哥这一边,再来处理我和雁雁之间的婚约,但我无论如何不能相信雁雁会在此时离我而去,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她会给我时间,一直在原地等我……

雁雁的手机在拨打中,熟悉的彩铃在一遍遍地回响,这首轻音乐彩铃还是我为她设定的,因为我喜欢听,我也坚信,拨打这个号码听这个彩铃Z多的人就是我,仅我一人有资格专享此种特权,可现在我……听着这首乐曲为什么会感到如此陌生?

我的心在一阵阵地揪紧,终于电话那边传来雁雁悦耳而熟悉的声音:“喂……”

一时之间,我哽咽着有些语无伦次,镇定了一下,我才对雁雁说:“是我……你现在在哪?”

片刻后,雁雁回答,她的声音轻而缓:“噢,我现在在广州出差,前天走的,明天就回去,当时走得太急,也怕你担心,所以……没和你打招呼,对不起啊……”

我急切地说:“没关系的!只要你……早点回来就好……”

电话那端是短暂的沉默,而对于我来说,却象漫长的一个世纪,片刻后,雁雁又轻声说:“放心吧,明天我就回去了……”

“好的!我等着你!阿……等你回来……再说吧……”

我本来想把阿姨和我摊牌这件事告诉她,但又怕她在外面情绪会有波动对她工作不利,所以到嘴边的话让我生生咽了回去,我是爱她的,我相信她也一样爱我!

我宁愿相信阿姨所说的话,是因为她老人家爱女心切而发出的一面之词,不能代表雁雁的意见。

我要听到雁雁当面对我说出那些话!而且我……不相信她会忍心那样说……

我是如此爱她,我们曾有过那么甜蜜的美好时光,她怎么能忍心……在我Z无助的时候离我而去?

一整天,除了清晨在火车上吃了个面包,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下咽,我吃不下去,浑身的每一处空隙都已经被焦急和等待的情绪所填塞,哪有心思去咀嚼那味如嚼蜡的食物?

我坐在沙发上,任凭窗外天色渐渐晚去,脑海中一幕一幕的都是我和她的往昔时光,我们的相识,我们的相知,我们的初夜,还有我们归乡时那每一副画面……

窗外,寂静的小区里渐渐热闹起来——上班的人们陆续归来了。我听到对门邻居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听到他们两口子亲热地嬉笑怒骂着,我听到他们进屋后用力的关门声,我想着,这些声音是如此熟悉,曾经我和雁雁每天下班归来也是如此……想着这些,我的脑袋疼得要炸开了……

斜靠在沙发上,我胡思乱想着,在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去了……

在醒来的瞬间,我有些发懵,四周一片漆黑,我一时之间不记得自己身处何地,这里是哪里?是家乡的老屋?还是康复医院的病房?我呆呆地在那里坐了好久、好久……神智渐渐清醒过来,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我挣扎着站起来,摸索着去开了灯,看了看墙上挂的动物闹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站起来才感觉浑身酸痛,头也痛,连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我一步一步走到卧室,扑通一声倒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九点多,一睁开眼,看到时间,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想到今天雁雁上午要从广州飞回来,她是一个那么整洁讲究的人,我可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模样。

匆匆去洗了个澡,把脱下来的脏衣服甩进洗衣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把房间简单拾掇了一遍,看着时间,这会儿,估计雁雁已经在路上了,我泡了袋方便面,暂时填充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

吃完饭,又没事可做,坐在沙发上,电视也不想开,我烦躁地看着表,雁雁应该下飞机了,我拨打了她手机,关机。

把手机甩到一边,我静静地坐在那儿,发着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响了,我的目光紧张地盯着那里,门开了,是的,是她。

雁雁缓缓走了起来,她穿着一件黑色丝绒的长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镶金丝的丝巾,手上戴着黑手套,脚上是黑色小羊皮靴,大衣很合身,令她修长的身材更显标致,艳丽的丝巾衬托得她白晰的脸蛋娇嫩可人,长发飘逸地散在脑后。

雁雁把手中的小皮箱放在墙角,看着我,我缓缓地站起来,迎了上去,帮她把大衣脱下来,挂好,并且问候她:“刚下飞机?”

她有些羞涩地答:“嗯,航班有点晚点,下了飞机我就往这边赶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微妙,好象这一个多月就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很远。

为了打破僵局,我咳了一声,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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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雁忙说:“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现在……一点不饿。”

我笑笑:“那我给你放水,你洗个热水澡吧?解解身上的乏气。”说着,我就往浴室走去。

雁雁叫住我:“谢晨……”

我停住脚步,回转身看着她:“嗯?”

她看着我,眼睛中是我不熟悉的东西,有些陌生,也有些慌乱,片刻后,她说:“你别忙了,咱们……坐下来呆会吧。”

我不愿面对,想尽办法拖延甚至想避开这场对白,我甚至梦想着,阿姨的那番谈话只是一场幻觉,这次,我和雁雁还会象以往一样,小别胜新婚,见面后亲热地寒暄、吃饭、洗澡、缠绵……

但是,今昔不同往日,一切都已回不到从前,有些东西,命中注定,无法逃避……

我和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坐长沙发,她坐在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沉默,长久的沉默,空气一时之间象凝固了一样的沉寂。

良久,我们对望着彼此,竟然一起开腔了。

“你什么时……”

“阿姨说……”

看着对方,我们又同时闭上了嘴。

片刻后,雁雁轻轻问:“你昨天到家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

她看着我,眼光里是一如既往楚楚可怜让我心动的神情:“大……大哥好多了吧?”

我又对她点了点头:“好多了。”

她喃喃地:“那就好……”

我盯着她的眼睛,希望在她的眼神里找到答案,我不相信,仅仅一个月,她的心就远离我了,我相信,她能从我的眼神里找到勇气,找到一起同我坚定走下去的勇气。

可是,她避开了我的注视,低下了头。

又是长久的沉默,Z终,我平静地开口了:“阿姨找我谈了。”

她没有抬头看我,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还是看着她:“你已经知道了?”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我,又点了点头:“我妈……简单地把她的意思……和我说过……”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这回她没有逃避,我们彼此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片刻后,我问她:“那……你是怎么想的?”

她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避开我的注视,低下了头,眉目之间满是无尽的忧愁。

看她这样,我也叹了口气,缓缓地对她说:“我知道……Z近我家里出了太多事,忽视了对你的感情……为此我道歉。”说到这里,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接着说:“不过请你相信,我会在以后的日子尽力弥补这一切,我也相信我家的这场灾难会很快过去,我们还能象从前那样快乐,只要你给我点……时间。”

她还是没有说话。

我心里有点没谱,但我还是不想放弃,我有些笨拙地继续说:“我知道……以我现在的条件没法给你一个舒适的家,但我……会尽力给你创造一个安稳的环境,我回来后马上找工作,不出意外,会很快上班,我哥那边请护工护理,他在医院呆一段时间以后就会回家,回家主要是护工护理,可以把我解放出来,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那么久了,对哥哥的照顾,也主要是资金上的帮助,不过治疗费用,眼下看,也够用,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大哥的病情稳定了,我们……可以在今年内完婚,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买自己的房子,但请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这个愿望……”

说完这番话,我痴痴地看着雁雁,希望她给我个准确的答复,可她还是不说话,我久久地盯着她,她却不抬头看我,渐渐地,她眼中涌出了泪花,她紧咬着嘴唇,却还是不说话……

我有些着急地抓住她的手,说:“你别哭啊,你倒……说说看,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雁雁摇着头,有些哽咽地对我说:“晨……有时……我们不仅是为自己而活,更是为……那些疼爱我们的人而活……请你理解我的苦衷……”

我的心在一阵阵地揪紧,不甘心的我注视着她,语气定定地问她:“我……只想要你一个肯定的答案。”

雁雁在轻声啜泣着,却不肯抬头看我,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泪眼迷朦的双眼,哽咽地问我:“如果我现在……离开你,你会……恨我么?”

这句话很轻,但砸在我心里却如同千斤顶,那样狠,那样有力,轰然之间,我的内心所有防线全都倒塌,我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她的这句话,足以表明她的态度了。

我没有看她,靠坐在沙发上,良久,我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佯装笑脸地看着她,但我知道那笑肯定比哭还难看,我平静地对她说:“我……怎么会恨你呢?你有选择的权利,再说……以我家现在有情况,确实给不了你一份美好的婚姻,这都是……事实……”

她哽咽地说:“小晨,我希望你明白,我对你是真心的,但有时人生真是……在不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人,我的年龄使我家里对我的婚事越来越急,而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仓促成家,你年轻有为,可以再等几年,把你家里稳定下来,再考虑个人问题也来得及,可我……等不了……”

我平静地说:“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我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气盛,我一直以为感情能战胜一切,但现在看,仅有感情是不够的,你……美丽、善良、聪明能干,完全有资格获得一份基础过硬的优质婚姻,而我现在不具备这份……资历,其实我……一直有种担心,怕我配不上你,怕你心里觉得委屈,为此我很努力,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能让你过得更好,但是……有时人算不如天算,也许是……命中注定我们没有缘分吧……”

“晨,你别这样说,咱们之间没有谁配不上谁之说,要说配不上,你年轻英俊,能力突出,过几年我就配不上你了……你不要贬低自己,我说过了,咱们之间是……在不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人,怪我自己没有这个福份……”说到这儿,她又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我往后仰头靠着沙发,一时之间,我竟然有点释然的感觉,是啊,一切都已经清楚明了了,一直担心的事终于有了答案,我再也不用为此忧愁哀怨了,该去的终归是要去,不属于我的,我再心急如焚也不可能得到,一切,随缘吧。

我看着雁雁,轻轻安慰她:“你……别哭了,我不恨你,真的,不但不恨你,我还要……感谢你,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今生Z快乐的时光,你不欠我什么,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看着也难受。”说完,我递给她两张纸巾。

雁雁轻轻点了点头,接过我手中的纸巾,止住了啜泣。

看她情绪稳定下来,我又问她:“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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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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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雁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她轻轻地开口了,虽然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是如此清晰:“我……我会搬到我一个女同事那里住,她……新租了一个二居,正好空出一个房间……”说完,她看着我,眼神中却有躲闪的成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同时释然地笑了,她,连住处都已经找好了,那么说她想分手的打算就不是Z近做出来的,当然,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我还是这么贱,不争气地又问她:“噢,那你……对未来的生活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你不会再和姓韩的……复合吧?”

雁雁看着我,眼神有些委屈而急切,隐隐含着泪花:“你不要……这样怀疑,我……离开你,是因为咱们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走进婚姻,我说过,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一点瓜葛,我……下一步想要的,也是我母亲一直希望的,不过是……一个平静而稳定的归宿,爱情对我来说……已经是奢侈品,我不再抱希望……只想找个合适的人组成一个家庭完成我母亲的心愿就好……”她委屈的声音低沉而压抑,还透着一丝无奈。

我低头看着地面,双肘放在双膝上,那样沉默良久,后来,我问她:“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她轻声回答:“我……想今天就……搬过去,正好我今天有空,同事那也方便,她下班我直接过去就行了……”

我缓缓舒了一口气,用轻松的语调回应她,轻松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时刻怎么会这么放得开:“好啊,那……用我帮你收拾东西吗?”

她有些拘谨地看着我:“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又轻轻笑了下,问:“行,那你收拾吧,我送你。”

“不……必了,我叫同事来接一下就行,她……有车。”

这样一来,我第三笑了,不过这一笑没有对着她,我低着头,对着地面笑,在那呆若木鸡地坐了片刻,然后“倏”地站了起来,拎起一件外套,走到门口,换鞋,当我手握住门柄时,雁雁站起来:“谢晨,你到哪里去?”

我微微回过头,平静地对她说:“你收拾吧,我去外面转转,透透气。”

当我打开门,半只脚已经在门外时,雁雁带着哭腔又喊了一声:“谢晨!……”

我立在那儿,没有回头,但心里却那么不争气地抱了点儿希望地听着,良久,她哽咽地说了三个字:“原谅我……”

对着门外,我冷笑了,这三个字把我Z后那点希望也泯灭了,我“咣”的一声带上门,三步并做两步,直奔楼下。

我飞快地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呼啸而过的,是穿流的人群和车流,街道两旁热闹而喧嚣,但我却好象已经失明失聪,对这一切都已视而不见,只知道一直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走,走……

直到和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她回转头大声呵斥我:“怎么走路的?也不看着点……”我微微回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就继续往前走,背后那女人好象还在骂骂咧咧,但对于麻木的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脚步渐渐放缓,看看路边的公交站牌,我已经步行走过四五站了,我累了,是那种从里到外筋疲力尽的累,缓步走到一家时装屋门口,在他们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虽然三月的北方地面还很冰冷,但对于燥热得几乎要窒息的我而言,倒正对症。我想着自己,感觉很好笑,我不走?我不走,难道要亲眼看着她在那里收拾东西,告诉她哪件东西属于她哪件东西不属于她,哪件她可以带走哪件她不可以带走?然后看着她一件件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打包装进皮箱,我再殷勤地把她送到楼下,对她说“慢走,不远送”?

那样比杀了我还难受!

时装屋在一首接一首地放张学友的老歌,当放到这一句“Z后在别人的故事里我被遗忘”,我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不听话地滚落下来。

我抬头看着北京三月灰蒙蒙的天空,去年的此时,我们刚刚相识,那时的我,怎么知道我和她会演绎出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幼稚的我当时只以为美丽冷漠的她高不可攀,她清冷的表情里含着神秘莫测,让人难以接近,那时我只梦想着能走进她的世界做个朋友就不错了,没奢望过自己的生活能与她有什么交集,哪曾料想,就是这个女人,在以后近一年的时光里,和我夜夜缠绵同床共枕共度春宵许下海誓山盟,花开花落又一春,雁来雁去多少梦付诸东流?而今她要飞走了,只留下我一人暗自神伤,我……只不过是她生命中又一个匆匆而过的过客,总有一日,我会在她和别人的故事中被慢慢遗忘……

在那个午后,在那个车来车往,人流窜涌的热闹街头,一个七尺汉子,紧咬双唇,对着灰色的天空,泪流满面……

那日,等我回到住处,已是华灯初上,她已经走了,把自己的物品都带走了,当然走时还不忘给我收拾一下房间,所以房子的每一间看上去都是那么干净整洁,一如她在时一样,只不过,梳妆台上她的化妆品不见了,洗漱间她的牙具不见了,衣橱里她的衣服不见了,床头柜上她的相框不见了……

电视柜上面,有个信封,上面压着一串钥匙,我拎起钥匙看了看,是我们的房门钥匙还有抽屉钥匙,下面还有张纸条,是她留下的,我打开来看,她写道:晨,信封里是这房水电煤气电话等各种费用的清单,以后你自己多经心吧,那张银行卡是留给你的,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日,我走了,你多保重。

我手中的纸片掉落地上,她走了!真的走了!

走到卧室,看到墙上那幅美丽的婚纱照还在,画面上的我们牵着手,甜蜜地对视微笑着,看着画面定格的昨日幸福瞬间,再对照屋内的人去楼空,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物是人非,我几脚跃到床上,用力将婚纱像框扯了下来,猛烈摔到地面,将它狠狠踩碎,和它一起粉碎的,还有我那颗曾经百折不挠的心……

两两相忘

拈朵微笑的花

想一番人世变换

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日与夜互消长

富与贵难久长

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

青春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

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

青春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

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young_sun 大学二年级

这个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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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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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到了农民楼。

搬家不仅仅因为我承受不起那每月2000多的房租,更因为住在处处充满她记忆的房间,会让我崩溃。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就看到了装着她那枚戒指的小盒;坐在沙发上,屁股底下是她亲自购置的坐垫;抬眼看去,墙上挂着她精心挑选的布艺;走到窗前,窗台上是她亲手栽培的花花草草……唉,真让人受不了。

好在,她走后不久,房租就到期了,我把她置办的那些布艺、桌垫、花草之类的装饰品以超低价格处理给了来看房的新房客,新房客夫妻眼中充满惊喜地问我:“这些你真的不要了?看上去还很新啊,也蛮漂亮的!”

我淡淡一笑:“这些东西,我已经不需要了,还是留给懂得欣赏它的人吧。”

他们开心地笑纳了。

我新租住的地方,和Z初租的农民楼很近,只隔了一条街。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投简历,找工作,简历投出去以后,接到了几家公司的面试电话,去其中三家进行了初试,这中间有一家是李总监引荐的,应该说这三家公司规模和前景都差不多,但薪金待遇有一些差别,不过,不管Z后落在哪一家,税前月薪都会在一万以上。

出租屋这边,我有个走得比较近的哥们,叫郑海军,就是我和雁雁搬离农民楼时,我介绍给明明帮忙的那个男孩子。他现在住我原来那间房,我估计是明明找他帮忙后,这小子看明明挺漂亮,再加上自己没有女朋友,就想泡她,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搬到明明隔壁去住了。

我刚搬过去那几天,正在拾掇东西,这小子来看我,进屋后,他就斜坐在我那书桌上,笑着调侃我:“嘿,你小子,怎么又搬回来了?”

我苦笑着:“唉,别提了,我现在是虎落平川,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啊……”

“得得得,你少来吧,我问你,你老婆呢?”

我嘎巴嘎巴嘴,不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想了一下,我答他:“老婆呀?打窝里飞了!”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瞪大眼睛问我:“什么叫打窝里飞了?你少在这儿糊弄我,年前有一次联系,你不是说你们快婚了吗?后来怎么没信了?”

我把他抻起来:“你小子看看你坐的这个地方!把我工具书都给压了,去去,坐床上。”

他抬起屁股,坐到床上,催促我:“你和你老婆到底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本来吧,我们是准备元旦办喜事的,但没想到元旦前我家出了点事,我哥被车撞了,前一阵我一直两头跑,忙着护理我哥了,因为请假时间太长,公司不乐意,我就辞职了,再后来,雁雁就走了。”说到这儿,我瞅了他一眼,两手一摊:“大致就这么个过程,你小子满意了吧?”

海军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瞠目结舌地看了我半天,问:“不会吧?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你小子出了这么多事?你哥后来没事吧?你老婆就因为这个就和你分了?你现在找到工作没?”

我实在是没有兴趣回答他一连串的疑问,就有点不耐烦地说:“得得,兄弟,求你别追问了,总之我哥现在没什么大事了,剩下的回头再给你细说。”

海军识趣地笑了笑,没再问下去。

这功夫我也拾掇得差不多了,就在转椅上坐下来,问他:“别净说我,说说你自己吧,我问你,在后面住得好好的,你怎么想起搬到前面来了?”

海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嗨,你那间不是比我原来那间干净吗?”

我“切”了一声:“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看明明漂亮了,想泡她?”

海军笑了,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过了片刻,他问我:“你说,这虞明明心里在想什么?按说,她也不小了,都二十三了,是,她大学没谈过恋爱,所以有点慢热,可再慢也得有个反应啊,自从你走以后,她找我修过几次电脑,我试探出她没有男友,就开始明里暗里追求她,可怎么追,她就是没反应?唉,郁闷啊!”

我看着海军那张故作忧愁的脸,哈哈大笑起来。

海军接着说:“按说哥们儿我也不差啊,个头也有178公分,配她绰绰有余,工资现在是税后八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我老爸正计划着帮我在北京买房呢,这些我都暗示给她了,可她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总是不冷不热的,你说,这女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呢?”

筱敏。 高中三年级

速度更新啊

你说他嫂子怎么能这样啊!还是不是个女的哦

哎。太悲剧了。

LZ速度更新啊。

新月 硕士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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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yyde77 得意陪审团

还是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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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微微点了点头:“噢,那还好,慢慢来吧……”思忖再三,她又小声问我:“你……和雁雁姐没有复合的可能了吗?你们的感情曾经那么好那么令人羡慕,难道因为这些就结束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没有看她,缓缓地说:“她既然提出分手,就不是仓促之举,肯定是经过多方考虑的,雁雁的母亲也找我谈了,把该说的话都说到了,我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再说我现在无法给她一个安稳的家,这也是事实。”

明明看着我,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良久,她又问我:“那你现在重新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已经上班了。”我淡淡地笑着答她。

“噢,这就好……那现在……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她眼中闪着单纯而热情的光芒。

我不禁笑了,看着她说:“你个小丫头能帮我什么忙啊?”

明明嘟着嘴说:“你总是这样说我,别的我做不到,Z起码帮你收拾个房间洗个衣服什么的我还能做到吧?”

我笑得更厉害了:“好好,你的心意我领了,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找你,不过暂时……这些事还是我自己做吧。”

明明白了我一眼,继而笑着咬了一口苹果。

接下来,我们一时之间就找不到话题,房间顷刻安静下来,气氛有点尴尬,为了缓和气氛,我轻轻咳了一声,问明明:“别光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Z近怎么样啊?”

她咬着苹果:“我啊,还好啊,对了,我换工作了,现在在一家网站做财务工作,公司不大,但工作总算和我专业对上了。”

“噢,是嘛?那不错呀,待遇怎么样?”

“试用期过了是三千多,还行吧,小公司,什么活都干。”

“噢,是不错,先锻炼吧。”

“嗯,是的,我正在复习准备考注师呢。”

“嗯,真努力。”我心不在焉地说着,转而又问她:“海军搬到你那栋楼去了吧?”

明明看着我,有点小无奈地说:“哎,可别提你那个好哥们了,你走后,我电脑有几次中毒特别慢或开不了机,我就找他帮我看一下,他倒是挺热情,不管什么时候打电话马上就来,来了就给我弄得好好的,我觉得老是麻烦人家挺不好意思的,有时赶在饭点上就留他吃饭,走时给他拿点水果,没想到……”说到这儿,明明脸有点红了,我笑着追问她:“没想到什么?”

明明撅着嘴,红着脸说:“没想到这家伙以为我对他有意思,总上我们房东那打听我们楼上什么时有空房,后来你那间的房客一搬走,他就马上搬了过来,真是……”说到这儿,她脸红着说不下去了。

我哈哈大笑着说:“我看海军不是挺好的嘛?”

明明瞪着我,佯装嗔怒地说:“什么呀?我一直当他普通朋友来着,根本没考虑别的,虽然他人是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她眼睛瞅着别处,小声说:“我不喜欢这种过于热情的,有点咄咄逼人,人家还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怎么和他进入状态啊?唉……好烦……你来之前我都想搬家了。”

“往哪搬啊?”

“我一个女同事和她男友在清河租了个二居,挺宽敞的,有一间空房,我可以和他们合租。”

“和人家情侣合租多不方便啊!”

“嗯,倒也是,不过我同事人挺好的,她男友也挺老实的,唉,再说吧,反正现在我见着郑海军都想绕着走。”

“至于吗?说实话,海军条件不错的,你给他个机会嘛!”

“不是,晨哥你不懂……唉……我也不知应该怎么说,反正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越是追得紧,我越烦。”

我笑着摇了摇头,继而逗她:“海军说你以前没谈过恋爱,是真的?”

“什么呀?我懒得理他,就那么说了,我对他说我没谈过恋爱,也根本不懂得怎样恋爱,你就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实际上你肯定谈过是吧?”

“那倒也不是,我大学时有过一个男友,算是男友吧,其实也就是男性的好朋友,我们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打饭,仅此而已,后来毕业了,他回家乡发展了,我们就结束了,就这么简单。”说着,明明站了起来,小小地伸了下懒腰,打了个呵欠,然后对我说:“唉,晨哥,别再问我这些问题了,其实我现在的头脑里对恋爱结婚什么的根本没概念,我才多大呀?我只想把助师考下来,工作稳定了再考虑别的。”

“呵呵,也是。”我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对明明说:“要不你在我这吃吧?咱们边吃边聊?”

她笑笑说:“不必了,你这什么东西也不齐全,改日再说吧,我走了。”

我笑笑:“也好,那改日再说,我送你。”

把明明送走,回到楼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种难以言表的冷寂之情袭上心头,饭也没心思吃,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了床。

躺在床上,灭了大灯,点亮床头那盏昏暗的台灯,我把窗户欠开个缝儿,点燃一支烟,独自吞吐起来。

这段时间,只有工作的繁忙能让我疼痛的心暂时得到缓解,但只要到夜深人静、独自一人之时,那些往事如影随形,一幕一幕都浮现在眼前,是啊,忘记她,怎么可能呢?

离别这些天,我没有一点她的音讯,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更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那天以后,我把她留给我的那张银行卡寄到了她们公司,我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她不欠我的,我也不想接受她的恩惠,也许那样她心里会好受一点,但我真的觉得没这个必要,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既然走不到一起,好合好散就是了,不存在谁亏欠谁的事情,我不是死缠烂打没皮没脸的人,虽然……时不时地,内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这些日子,虽然我竭力遏止自己的情绪,但夜深人静之时,对她的思念如同春日的潮水一般,滚滚而来,无法阻挡。

看着手机那个我无比熟悉又拨打了无数次的电话号码,但现在,我却连打它的勇气和资格都没有了……

我无法知道她的确切消息,但内心不争气地还想知道哪怕一丝一毫她的音讯,所以我只好关注她以前那些用来和我联系的聊天工具,QQ,MSN……可分手以后,她从来没有上过线,她,到底在做什么呢?

ggyyde77 得意陪审团

是不是Z后跟明明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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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和雁雁在一起时总盼望早点下班,因为可以和她共享二人时光,但现在却非常畏惧下班回家,害怕独自面对那空寥脏乱的房间,所以能加班就加班,能腾一会儿就腾一会儿,临到腾不过去了,才收起电脑,步履沉重地向车站走去。

傍晚的天空,昏暗而沉闷,街道上时不时传来一股刺鼻的下水道气味,让人窒息,汽车飞驰而过,扬起一阵沙尘,这一切都令我本已孤寂无奈的内心更加晦暗。

我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思绪却如天马行空,飘得很远,忽然,一抹缤纷的绚丽将我拉回到了现实,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出现在我的视野,一位卖花姑娘笑着对我说:“先生,买一枝送给女朋友吧?”

我收住脚步,才想起此季是春季,一个浪漫的季节,怪不得街头卖花人多了起来,但,这一切又与我何甘呢?看了看卖花女孩的脸,并不美丽,但很年轻,大约不会超过二十岁,衣着很素气,她是体验生活的大学生?还是来京求工的外来妹?不得而知,其实又有什么必要知道?我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看着卖花姑娘真诚的笑脸,我想:买一支吧,也许这支花能给今晚的我带来几分好心情呢?想到这里,我浅笑着用手轻轻在玫瑰花束中挑选着,Z终选中Z美Z艳的一支,付了钱,卖花姑娘好心地提醒我:“先生这支开得太艳了,保持不了多久,也许明天就会凋谢,选一支含苞待放的比较好,放在水中能保持几天。”

我喃喃地说,象是对她更象是对自己:“我只要拥有她此刻的美丽就心满意足了……”

卖花姑娘甜甜地笑道:“你女朋友一定非常漂亮,这支花一定很配她。”

我无奈地笑了下,转身离开了。

在公交车上,好多人看我,我想,手持一支红玫瑰的我,在他们眼里,不是很浪漫,就是很搞笑。

回到住处,我居然发现明明在楼下等我。她穿着一件白色的体恤,蓝色牛仔裤,双肩背了一个白色小包,看上去就象个学生,看到我,明明笑着说:“知道你快回来了。”

我微笑着回应她:“噢,是嘛?”猛然间想起自己手中的花,于是递给她,说:“送给你,祝你今晚好心情。”

明明的表情诧异而惊喜:“不会吧?晨哥,今天什么日子?这么浪漫?怎么想起买花?”

我沉默了片刻,笑了一下说:“不是什么日子,只是在公交车站附近看到有卖花的,就买了一支。”

她笑着接了过去,还用鼻子轻轻嗅了一下,说:“还很香呢,谢谢你啊……”笑得更甜了。

我们一起上楼,边上楼,明明边询问我:“晨哥那天让你备点粮食,你买了吧?”

明明曾提醒我让我准备点大米,礼拜天可以自己弄点饭菜,反正炊具之类的都齐全,我嗯嗯啊啊地答应了。

此刻我答她:“嗯,买了,你说完后我买了一小袋大米。”

“那正好,我买了点蔬菜和肉蛋,在你家吃。”

此时,我才注意到,她手里拎着一个装满东西的白色塑料袋。

“那好啊,又让你破费了,哪好意思……”

“别说这话了,我不也得吃嘛?”

说话间,我们来到楼上,我开了房门,把明明让进屋里,她把包放下,找了个玻璃瓶子,灌满水,把花插了进去,弄好后,明明就去了厨房,开始做饭,我帮她打下手。

我们这一层,一般都是毕业刚参加工作的小白领,厨房是公共的,但做饭的人不多,只有两家,明明轻声指挥着我:“晨哥,把肉洗一下,我闷饭……”“晨哥,我切肉,你把菜洗了……”“再洗根葱,剥两瓣蒜……”“把鸡蛋给我打到碗里……”我被她支使得溜溜转,同时嘴里还询问着她:“还需要别的不?”

明明看着我,挤着眼笑了下:“不需要啦,你把电饭煲拿到屋里,等着吃饭就行了,我炒菜!”

我笑着照办了。

明明炒了两个菜,一个尖椒鸡蛋,一个蒜苔肉丝,还拌了个黄瓜丝,在饭桌上,她用筷子指点着这几个菜,说:“买肉花了三元多,买蛋花了两元不到,买菜花了五元,大米有两元就够了,水电油盐酱醋费就算一元,这顿饭十三元多点,你要是在饭店吃,这个价钱顶多吃一个菜,再要点饮料,哪有这么丰盛?再说还不卫生……”

我边往嘴里送菜,边笑着:“不愧是做会计的,真会过日子……”

她得意地一扬头:“哼,我从十四岁就会做饭!”旋即又有点伤感地说:“那年我妈胃切除做手术,我爸去陪床,没人管我,我只好自己学做饭……”

“噢,那你真够懂事的,我到大学毕业还不会做呢……”

“以后下班后别在外面吃了,既贵还不好吃,也不卫生,自己做吃的多香啊,要是你懒得做,我过来帮你做,不费什么事的……”

“呵呵,那敢情好……”

吃完饭,我们打开电视,聊了会儿天,看天色已晚,我就把明明送回住处了。

送她回来,我习惯性地打开电话,上网,挂MSN、QQ。我一般都隐身,自从和雁雁分手后,我养成个习惯,每天都到她空间转转。

她基本不写日志,至少跟我那一年间不怎么写,只有几篇转载的散文在那挂着。而且她只在MSN空间写,QQ空间从来不上,这倒方便了我,因为QQ空间访问后会留下痕迹,而MSN只显示访问者数目,我可不想让她知道我在天天关注她。

我习惯性地打开MSN,进入她的空间,却意外发现:她的空间日志更新了!

悠哈你的心 高中三年级

FH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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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雁在MSN空间中写道:

四月X日

我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会渐渐归于平静,但不知为什么,我的情绪却越来越烦躁不安,刚刚和妈妈通过电话,虽然在通话前,我一再告诫自己,妈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太好,不能象小时那样顶撞她了,要顺着她来,但一听到她老人家唠叨,我还是非常非常的反感,可能在她们那一代人眼里,许杰一家三口的生活就是Z完美的:几十万的年薪,一套位于二环黄金地带的高档住宅,一辆三十多万的车,还有一个在东城区上高级幼儿园的可爱女儿,可能妈妈做梦都想让我过上那样的生活吧!她一再说看人要看整体,让我给张涵(这个可能是她张姨那个侄子)一个机会,可是,就算这份婚姻不以爱情为基础,也得有Z起码的感情基础吧?那个张涵在她看来是忠厚老实,可在我看来就是冷漠无趣,妈妈说建筑师都这样,但是,毕竟婚后的日子还有几十年,开始就这样,婚后的日子我都不敢想象!

妈妈又下Z后通牒了,她说就算我不给张涵一个机会,也要扩大交友范围,认识别的合适的男人,总之在三十岁这年要把自己嫁出去,唉,我快疯了!

明天晚上妈妈到京,我去接她,哎,又要面临她老人家的一顿考验了。

翁月(此女是那个与她合租的女同事)这个死妮子,还不到二十六,比我小好几年呢,就天天忙着相亲把自己嫁出去,简直是在给我上眼药,Z怕,妈妈来以后,她们俩轮番轰炸给我上教育课,那我就有的受了!

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地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过去的一幕一幕,头疼得要裂开,所以来上网,但坐在这儿还觉得索然无味,连以前常去的论坛也不愿意去了,我发现能让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越来越少,也不愿意和以前那些朋友联系,莫非我已经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哎,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所以还是回去躺着吧,躺在床上总比孤孤单单地坐这儿强,睡不着,就看看余秋雨的散文,总得找点事来打发时间吧。

从上述文字能看出来,雁雁她妈又在逼婚了,那个许杰看来是已婚人士,而且是位比较成功的已婚人士,小日子应该过得富足而滋润,所以被雁雁她妈作为样本来向她推荐,那个张涵是她张姨的侄子,是个比较木讷的建筑师,记得我和雁雁在一起时,她妈刚来我们的住处,我曾偷听到她们在议论这个人,后来我开玩笑时问过雁雁,她也没隐瞒,她说那人曾在德国留学多年,回国时女友没有跟回来,所以一直单身,可能因为职业的原因,为人非常严肃,几乎看不到什么笑脸,是个工作狂人,他们曾做短暂交往,那人直言不讳地说:他需要一个妻子,有无工作都可,他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同时他父母会定期过来和他们共同居住,所以他需要一个温柔并有足够能力理家的妻子,他会提供家庭开支所需要的一切费用,同时也会请保姆来照顾他们的生活,但前提是不能影响他的工作,他的工作很忙,有自己的工作室,一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所以没时间陪女人,他既不喜欢女人撒娇,更不喜欢女人耍小脾气。

当时,雁雁听他说完这番话,就觉得他们没有一点可能走到一起,因为她说,在这男人心目中,女人根本比不上他的工作的十分之一重要。

她没有提到我,她也不太可能在此时提到我,当时,她走得那么绝决,纵然看我那么痛苦她也没有止步,又怎么会那么快反悔呢?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争气地想知道她的音讯。

第二天,她的空间没有更新。

第三天,她的空间还是没有更新!

我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

那天下班后,回到家里,我坐在电脑前,无精打采。

有人敲门,我喊“进”,明明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起来,还是白衣蓝裤休闲女鞋,头发高高束在后面,脸上不施一点粉黛,她倒是很自信,我就没看过她化妆,但脸上还是那样流光溢彩,我想,可能也只有她那样青春年少的女孩子才会有这份自信吧!

她走了进来,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眼睛盯着我,问:“晨哥,你怎么了?”

我淡淡地看着她:“没怎么呀!”

她悄然地笑了,笑得很俏皮,她说:“看你脸上潮红,眼睛无光,好象生病的样子!”说着,她还用手轻轻触摸了下我的额头,完后小声惊呼:“很烫啊,真的病了,要不要吃点药啊?”

我微微躲过她的触碰,面无表情地说:“没事,以前比这严重得多我都不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明明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良久,她说:“那你先吃饭,吃完饭赶紧躺一会儿吧。”说着,她从袋子中拿出一个装着大饼的小保鲜袋,还有一袋凉菜,边往外拿,边说道:“我买了大饼,还有凉菜,还有西红柿,那天我买的鸡蛋还有两个,我去做个西红柿蛋汤,咱们简单吃点,然后你就躺着吧。”

我勉强笑了笑,心想自己正懒得动弹呢,她若不来,我这一晚上都准备不吃饭了,于是此刻,我点头表示感谢:“那就辛苦了你呀!”

“算了,咱俩谁跟谁呀?”她做着鬼脸,到厨房去忙活了。

也就十多分钟的功夫,明明就端着装有热汤的小锅走了进来,在桌上垫块抹布,把锅放在上面,她又出去了,一会功夫,她又端着一盘热过的凉拌菜走了进来,拿出碗筷,她把切好的饼放进一个盘里,边给我盛汤边说:“凉菜让我热了,可能味道差一点,不过你发着烧,不能吃凉食,将就吃热的吧。”

我笑着点头表示同意,心里想着:象她这样的女孩,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妻子吧?如果换作别的男人,被这么一位既年轻又青春的小靓女照顾着,肯定是脸上感激、身体兴奋、心里又澎湃得不知所措了吧?但是,我……

此刻的我,对她除了满脑子的感激,实在是没有别的感觉,真的,我脑子里仍然被那个离我而去的女人塞得满满的,根本容不下其他女人的身影进入,我,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唉……

饭后,明明清洗了碗筷,又强迫我躺在床上,给我在床头柜上倒了一杯白开水,才轻手轻脚掩门出去,临出去时还不忘从门缝伸着脑袋看我一眼,我躺在被窝里冲她眨着眼睛,她笑着把门带好,脚步渐渐远去。

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翻来复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雁雁那美丽飘然的身影,一会儿是明明那清新活泼的身影,唉,我真的好烦好烦,脑袋也开始疼上了,起床吃了片管失眠的药,复又躺下,这回才沉沉睡去。

晃惚中,我做了个梦,梦里的情景就跟今晚一样,只是那个女人,不是明明,而换成了雁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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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傍晚,我下班后回到住处,打开电脑,先把MSN挂上,并且习惯性地上雁雁空间看了一下,才发现,她的空间更新了。

她在空间中写道:

妈妈来了,她和月月聊过了,知道她在相亲,也知道她通过什么方式相亲,所以劝我也试试,给自己创造点机会,我真的好烦,她一个老太太,居然还相信这种Z无聊Z不真实的相亲方式——网络交友!我告诉她,那上面放虚假信息的人很多,骗子也很多,妈妈瞪着我不吱声,后来,她就拉上月月,和她讨教怎样避免碰到骗子,月月在那长篇大论地说着经验,说她见过了至少有十个条件非常棒的优秀男士,有的看不上她,有的她看不上,有的相处过一段觉得不合适就分了,现在正在交往的这个男友,也是在那个网站上认识的,做软件咨询工作,今年30岁,是拿北京户口的外地人,在北京已经买房,彼此感觉很好,也去对方工作单位看过,并且见过对方的朋友圈,总之一句话,她就没碰到过一个骗子。

她还对妈妈说,上面的骗子是不少,但这个网站是以严肃婚恋为主题,所以优秀的男士也确实很多,咱们要有辨别的能力,只要咱们做好防范工作,绝对不会让骗子占了便宜。接下来,她就和妈妈讨论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制定了防骗方案:第一,对方要通过身份验证,提交了能证明身份的有效证件。第二,对方要有清晰的照片,能看清他的相貌和身材。第三,对方要有高于本科的学历,有固定住房。第四,在网上相识后,要通过QQ等聊天工具还有手机电话等通讯手段沟通一周到十天再见面,要充分了解对方的家庭情况、工作情况、学历背景、以及兴趣爱好。多聊多沟通如果是骗子肯定能露出一丝半毫的破绽,这样的就没必要见面了。第五,第一次见面在公共场所,咖啡厅Z宜,同时,第一次见面让月月陪同我前往,她经验丰富,能起到监督审查的作用。

唉,看妈妈和月月讨论得那么津津有味,两眼放光,好象她的金龟婿马上就在她眼前了!

我真服了她们了……

在妈妈对月月的一再恳求和对我的威摄下,月月打开我的电脑,帮我注册了,填写了一些Z基本的信息,并且在我电脑里找到我的身份证复印件和照片,上传了我的身份证件和几张照片,天哪!难道我真的要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象商品一样推销出去吗?这样真能找到妈妈所希望的那种适合我的男人吗?

我快要崩溃了,但有什么办法?妈妈都是为我好啊……只好试一试了。

看到这里,我两眼发呆,半天没反过神来。

良久,我颤抖着双手,搜索到了雁雁所提到的那个网站,说句良心话,认识雁雁以前,无聊时我也在上面注册过,但那时工作忙,见过几个网友后来就没有下文了,已经好久没登陆,ID都不记得了。这回,我匆匆注册了一个新的ID,上传了照片,为防止她看到,照片还设了密码。

用新ID登陆后,我心急火燎地开始搜索,我打了她的年龄、她的身高、她的学历、甚至包括她的收入范围,以及公司性质,Z主要的,我输入了必须提供身份证明和上传照片这两个关键项,Z终,我竟然搜索出了一大堆适合这些条件的三十岁的大龄征婚女人!

我屏住呼吸、哆嗦着双手在那些仪态万千、骚首弄姿、期望得到男人们青睐的女人们寻找着,因为不知道她的用户名,也不知道她照片设没设密码,所以我有点盲目地寻找着,但却不敢放过一个可能是她的机会。

天哪,我找到了她!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堆类似于夏末秋初花期即将结束的万花丛中,我找到了她!

她的照片竟然没有设置密码!

她的照片没有设密码,只要是注册用户就能看到,而且她上传了五张照片,除了一张穿着OL衬衫的在办公室照的,是近照,我没见过之外,剩余四张全是我给她拍摄的!

一张是在原来我们的住处,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只玩具大兔子对着镜头的正面图;一张是坐在北京植物园的长椅上,摊开双臂,自信微笑的侧面图;还有两张是在北海公园照的全身图……天哪,她简直是在逼我发疯!

也许,资料部分是她妈妈让翁月代替填写的,但是,以下这段独白,我相信是她自己撰写的,因为我太了解她的语气了!她的独白如下:

本人相貌秀美,性情优雅,毕业于全国重点大学,专业行政管理,现在一家外企从事人力资源工作,工作轻松,祖籍在外省,家庭无负担;来京多年,应该说在感情世界里,我不是一个走运的人,也曾经历过起起落落,但我追求完美的个性不改,现在一切归于平静,我只愿觅得一位谦谦君子与我携手后半生。我会努力做个温柔而通情达理的好妻子,将来也会努力成为一个慈爱的好妈妈。

对您的要求:1,性格宽容,品味高雅,衣着整洁;;2,工作稳定,有扎实的经济基础,这是给我和将来出生的孩子在生活方面的必然保障;3,年龄在30到40岁之间,身高在173厘米以上(我净身高168),Z好无婚史,若有婚史,无子女。

我是真诚的,也希望真诚善良的你早日到来,我会在这里静静等待你的出现,非诚勿扰!

上面这段对白充分表明了她的观点。

我无法给她写信,因为我的年龄被她限制在合适人选之外!

美女征婚,效果可想而知会如何,尽管她已经三十岁,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巨大魅力!她的资料可以显示Z近十位浏览人员名单,我曾一一查看那些男士的个人资料,很无奈的一个事实是:他们全是月收入在万元以上,有车有房,年龄在30到36之间的所谓成功男士!

也许当我们相爱并在一起时,会因为爱情而包容了对方很多很多的不足,但是,当你一旦决定离开一个人,冷静地审视这段感情,就会发现,原来我们之间有那么多那么大的差距,原来我离她心中的完美目标相差那么远!

我得了精神强迫症,每天只要打开电脑,联上网络,就会首先去点击她的征婚资料,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只会徒增自己的烦恼,但,我忍不住……

她得到的鲜花越来越多,人气也越来越高,但是,每次我点击她资料之时,她都不在线。

终于,她上线了!

此时,是晚上八点半,想必她已经吃过晚饭,洗漱完毕,坐在电脑前开始聊天交友逛论坛了。我在胡乱揣测着:此分此秒,她在做什么呢?她一定在和那些被她精心过滤出来的优秀男士聊天吧?

既然如此,那么,她的聊天工具QQ、MSN也一定在线,可为什么我这边她的头像一片灰暗呢?难道她在隐身吗?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与同事以及朋友联系,更多情况下使用的是MSN,我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她可能把我的MSN屏蔽了!否则,我不可能一直见不到她在线!那一阵,我的MSN几乎是全天候在线,有时状态隐身,有时状态正常,她就算上的时间短,也不会一直不上吧?

我的心里越来越烦燥,越来越焦急,我知道,一切都于事无补,天要下雨,女要嫁人,这是自然规律,是Z无法抗衡的趋势,以我之微薄之力又怎么能阻止她去寻找新的幸福呢?毕竟,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她现在是自由之身……

可是,为什么我内心还有万箭穿心的感觉呢?我难以接受此刻的自己,因为我现在是如此脆弱……

姐姐几乎天天晚上来电话,她在哭诉,自从大哥回家养病以后,姐姐天天下班后都不能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去我妈家,因为哥哥需要做肢体康复训练,护工一人弄不了,妈妈年纪大了,根本用不上力气,姐姐也不敢劳烦她老人家,只好自己利用下班时间亲自上阵,可这样一来,她的小家就被她置之度外,为了照顾大哥,她把女儿送去了寄宿学校,为此,姐夫曾大发雷霆,他在电话里冲我嚷:“你应该回来一趟,不能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你姐!再这样下去,你知道吗?你姐的身体也要垮了!”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自己这份工作不要了吗?

张小美把星星送到了外地上学,自己装病在家,三天两头去我妈家看看我哥,每次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她的QQ等级越来越高,我明白她一直隐身在线的,因为竟然还有人给她这个半大老婆子评价什么可爱、聪明、萝莉之类肉麻的话!她的心情说明是:“做美丽的自己,每天都是新开始!”唉,简直让人无语!是怒,是叹,还是悲……我已无从说起……

夜晚十点,手机在响,看了号码,是姐姐,我知道,无非还是诉说护工不得力,张小美无情之类的事,可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安慰她,可是,光是口头安慰,也不解决什么问题,上一次电话,姐姐哭着说:要不你再请假回来一趟吧!呆一两个月,我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我是正常人,我也有忍耐的极限!为了这个家,为了哥哥,我丢了上份工作,我丢了未婚妻!还让我怎么做?难道,我真要把眼前这份工作再辞掉吗?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来回反复,我还有东山再起之日吗?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负累?我才二十多岁,我的同龄人,那些八零后的年轻人们,此时此刻,更多的是在享受生活的乐趣吧?和大多数同龄人相比,我还不够成熟、不够立事吗?

很多时候,我也想逃避!我甚至想一觉把自己催眠过去,醒来后,斗转星移,一切烦恼都不复存在!或者是,眼下的这些根本就是一场恶梦,一觉醒来,我们家仍然是那个幸福之家,每个成员很健康!但是,无论梦境多么美好,现实仍然残酷……

我不能逃避,我拿起手机,接通了姐姐的电话。

我倾听着她委屈的诉说,安慰着她,告诉她,我一直在北京家政市场物色好的、愿意去外地工作的护工,只要有合适人选,我就把人带过去,叫她不要急;我还嘱咐她,不要理张小美那个无耻之人,帐是一定要和她算的,但我们要一步一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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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地处偏僻地区,要是雇佣一般洗衣做饭的保姆还可以,但想要找有护理瘫痪病人经验的,难上加难。那些天,我一直在北京的家政公司之间奔波,想寻找一位有护理经验、并且愿意去外地工作的女保姆,但是,结果不太如意,一是我家离京较远,这些外地劳工来京找工作,一般不太愿意费尽周折到外地去,另一方面我家中成员主要是妈妈和姐姐,所以请女保姆方便些,但是护理男病人,一般女保姆还有顾虑。

一个周六,我放假在家,正在电话联系家政公司,明明来了,我示意她坐下,同时和电话里的人对讲着:“噢,那她有经验吗?”

对方:“有的,她以前主要护理老年人,你来看一下,和她谈谈再说吧。”

“这样啊,那我明天去看一下。”

“好的,我们在XX路XX大厦X层X室,到时你如果找不到打我这个电话就行。”

“好的,谢谢,明天见。”

放下电话,明明问我什么事情,我简要和她说了一下,因为我正在犯愁,明天要跑两家家政公司,而且离得比较远,明明就自告奋勇地说反正周日她也没什么事,只要我信得过她的眼力,她愿意替我代劳,去其中一家替我看看。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以明明的聪明和精明,我又怎么会信不过她呢?

第二天,我和明明就开始分头行动,我去了远在望京的一个家政公司,见了那儿的几个保姆,感觉其中一个还可以,四十多岁,家在东北,看衣着比较干净利索,说话也挺实在,从事保姆工作六七年,以前主要护理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年人,和明明联系了一下,得知她那边情况一般,决定回家后和她商量比较一下再做决定。

明明去的那家家政公司,情况一般,见过的几个保姆,年龄太小的,没经验,而且不太愿意去外地,如果去,薪水也高得离谱,一个愿意去的,已经五十多岁了,虽然说的挺好,但身体瘦小,明明怕她照顾不了我哥那样一个大男人。

综合权衡了一下Z近见过的几个,我决定雇佣那个东北中年女人,到她的公司,和她讲定了工资,每月1800,一周可休息一天,双方都没什么意见,就签订了雇佣合同,我给她订了去往家乡的卧铺票,把她送上了火车,她下车时,家乡那边会由我姐夫接站。

这个保姆过去后,开始有点找不上头绪,但后来慢慢熟悉了,还好一点,也比较尽心,怎么说把我姐我妈解放了一半,我的心也稍稍安慰了些。

在闲暇时,还是忍不住想她,尽管竭力控制,但有时人的感情不由理智支配,每天还是会N次点击她在征婚网站上的资料,她收到的鲜花越来越多,资料却还是一成不变,状态也是征友进行中,也不知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唉,我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居然有闲心关心这个……为了排解工作之余的寂寞和孤单,我办了张健身卡,期望在剧烈的运动中,能暂时抛开感情的烦恼。

一天在大汗淋漓的热身间歇,我去喝水,顺便看了眼手机,靠,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一个陌生号码,也不知是谁,我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我:“喂?”

“哎,是晨哥吧?”

“是啊,你是?”我一时之间有点发怔。

“我是宁宁啊,又把我的声音给忘了吧……真是,人家可一直没敢忘记你呀……”宁宁在电话对面笑得那个开心。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确实,光从电话里,我真的听不出她的声音,可能是通话太少的缘故,我笑着掩饰着问候她:“宁宁啊,呵呵,Z近可好?可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

“那是啊,你是大忙人啊,忘了你在家乡时,我曾给你打过电话,不过那时你说家里出了事不方便多说……”

噢,我记起来了,我在家乡给大哥陪床时,是接过宁宁的电话,但当时忙于大哥的病情,根本无暇和她多说,简单说了几句就匆匆挂断了,当时说好回京后我再给她细说。

我有些抱歉地答:“嗯,看我这脑子,是啊是啊,本来回来后应该给你回电话的,忙起来给忘记了……”

“哎呀没事,你这不是家里出事了么?你好象说你哥被车撞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啊?”宁宁快人快语地问。

“噢……现在还好,总算捡回一条命,在康复中。”

“噢,那还好……晨哥,什么时有时间出来聚聚啊?顺带把钱一起还你……”

她要不提醒,我都快把这事儿忘记了,我笑着说:“那个忙什么啊,等你手头充裕了再说不迟……说说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爽朗地笑开了:“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哈哈,开个玩笑啦,我Z近还好,我男朋友帮我在新街口开了家鞋店,凑和过日子吧……”

“噢,有新男友了呀?他是做什么的?多大呀?”

“浙江温州人,家里做买卖的,他自己在北京搞鞋子批发,他的店在别处……今年二十五了,哎,谢哥,见面再说吧,电话里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

“嗯,也好,那你说哪天见啊?”

“哪天都行啊,看你时间呗,我时间自由……”

我笑着逗她:“别,您现在是老板啊……”

“什么老板啊?我不那么勤奋的,再说,店里还有别的店员……”

“行,那我提前给你电话好吗?这两天临时有点事,不太方便……”

“好啊,知道你忙,那我等你电话喽?”

“嗯,好的。”

“那先这样?我挂了,回见。”

“OK,回见。”

挂了宁宁的电话,深思良久,其实我不想现在见她,并不是真的有别的事情,只是不想面对她的盘问,而且有一点,这妮子人小鬼大,她当初有口无心的话一语成畿,我和雁雁后来的分手不幸真被她言中,这才是我不愿意面对她的真正原因。

算了,反正她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见她,回头再说吧……

韩小熙logo 初中三年级

留着看看。

新月 硕士二年级

健身时,肌肉和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而后出了一身大汗,再洗个热水澡,会感觉非常舒畅,觉得体内的毒素都被汗水带走了,此刻精神特别亢奋,不过,待到静坐下来,又会觉得浑身无力,身体象被掏空了一样的空虚,我有些无精打采地乘车回到家里,上了楼,发现走廊尽头黑暗的角落里站着个人,因为走廊灯坏了一盏,看不太清楚是谁,微微胆怯地走近了些,才看清,是明明。

明明轻弱的声音:“晨哥,你干嘛去了?我来了两趟,都没见你人影……”

我有些歉意地答:“噢,我健身去了……”同时,开了门,请她进去:“屋里说话吧。”

明明进了屋,看了我凌乱的房间,默默无言,我去卫生间烧水,准备给她沏茶,待我回到卧室,明明已经帮我简单地拾掇了一下,我不好意思地喃喃说道:“又麻烦你,多不好意思……”

“嗨,举手之劳,这有什么?”明明在刚拾掇好的床上坐了下来,看着我,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半天无话,气氛有点尴尬,片刻后,明明打破僵局,问我:“吃饭了吗?”

“吃了,在外面吃的。”

“噢,健身很爽吧?不过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啊……”

我咧咧嘴,想笑却没笑出来:“嗯,还……行吧,主要是Z近没什么事做,闲得慌……”

明明伸出手来,轻轻触摸了下我的额头:“怎么有点烧啊?没什么事吧?”

我心里有点烦,但并不显露地答:“没什么,刚健完身都这样,睡一觉就好了……”

她有些狐疑地看着我,迟疑地说道:“不过我看……你Z近精神状态不大好,总有心事的样子……健身太消耗体力,是不是会感觉更疲倦啊?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如果你觉得……太无聊,可以学点东西呀,你不一直想报个英语加强班么?趁现在没什么事就先学着呗,总比……这样颓废着要好吧……”

我勉强地对她笑笑:“再说吧,我现在的状态,学什么都学不进去……”

明明凝视着我,良久,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此刻水开了,我去倒水,明明站起来说:“我看你今天也挺累的,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哎,喝口水再走吧?”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

“那我送你?”

“没事,就这么近,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送走明明,回到房间,我和姐姐挂了个电话,知道新雇的保姆还算勤快顺手,我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打开电脑,又习惯性地点开雁雁的征婚网页……

她的征婚页面还是一成不变,资料没变,独白没变,只是收到的鲜花更多了,人气也更旺了。作为形象照的那张照片,仍然是那样的笑颜如花,含情脉脉地望着众人,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算了,想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有看看的份了。

上班,忙忙碌碌,下班,熙熙攘攘,哎,了无生趣的生活,郁闷得要命……

周六的上午,终于可以睡个大懒觉,我是被敲门声惊醒的,打开门一看,是明明。

请她进门,我去梳洗,梳洗完毕,看到她已经帮我把被子叠好,桌子上放着几张馅饼,居然是她自己亲手烙的,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

我坐下来细细地品尝着馅饼的香美,同时眼睛注视着明明,她站在我旁边,正在聚精会神地往一个又高又直的大玻璃花瓶里插一把凤尾竹,竹子的新绿与她裙子的浅红色相得益彰,令我这了无生气的小屋一下变得光彩照人。她回转头,望着我抿嘴嫣然一笑,问:“好看吗?”

我发自内心地冲她微笑:“好看,真的好看……”

她晃着头,一副得意的小样儿:“那是,房间里放点绿色植物感觉就不一样了,一天都有好心情……”

我会意地微笑点头,看着她那张不施粉黛却如此清新的笑脸,还有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以及那坦露的雪白胳膊……一时间竟有点意乱情迷的感觉。

我站起来,掩饰地去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同时说:“坐下歇会儿吧,到我这儿你就忙……”

她轻快地说:“不啦,我马上要出去,陪我同事去西单买衣服,明天……”说着她转头认真地看着我:“明天,我和我同事包了场地打羽毛球,四缺一,你去不?你去我就不找别人了。”

我想了想,明天也没别的事,就点头答应:“嗯,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四点钟,我来找你?”

“OK,我等你。”

送走明明,我也穿上衣服锁好门出去逛了逛,买了件夏季穿的衣服。

一天无事。

第二天,我又睡了个懒觉,起床一看表,十点多了,起来后刮了胡子,好好梳洗了一番,因为没忘记和明明的约定,不能在她朋友面前能她丢份不是?

一切收拾停当,我简单吃了点饭,打开电脑想看个片子打发时间同时等待明明的到来,但,要命的是,我居然习惯性地点开了雁雁的征婚页面。

乍看去,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但实际上,一切都变了,因为她的状态已由“征友进行时”变成了“找到意中人”,照片也设了密码……

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随之,胸口又有些刺痛,那丝希望的火花就此熄灭!

她走了已经一个多月,本以为我已将一切释怀,但此刻,我才发现——没有!我没有忘记她!我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她从内心抹煞!

我才知道想忘记一个你曾经深爱过的人,是何其难!我才知道自己每天翻看她的网页是为了什么,那是一种寄托,一种无可奈何的精神寄托!只有通过那里,我才知道她此刻的动向,事实上,只要她一天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只要她一直是“征友进行中”,我就觉得还有一线希望!可现在,连这丝希望也幻灭了……

可怜又可悲的我……

不知在电脑前呆坐了多久,我用无力的右手拿起手机,拨通了明明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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